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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三十七顆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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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, 輪到姜初宜發了半個屏幕的省略號過去。

陳億:「通過你給我發的千字小作文來看,我確實感受到了你的苦惱,所以, 我決定認真回答一下你的問題,以及我的看法。」

陳億:「宗也給你提出這個方法,擺明了就是他的熱度隨便給你蹭。他作為紅到發紫的頂流, 絕對不至於為個綜藝自我犧牲到這個地步。宗也要是不想,你以為節目組有多大能耐可以支配他?」

陳億:「而且, 你居然能信他的鬼話, 說明你中毒的程度也不輕了, 你不是不懂, 是不想讓自己懂吧?」

陳億:「我的看法就是, 他現在不跟你挑明,有兩個可能, 1、不夠喜歡你,只是想玩玩, 順便擴展一下cp圈的業務(明顯他不需要這個),風險和收益明顯不成正比;2、太喜歡你, 喜歡到他也控制不住自己了, 所以才會在節目上“發瘋”。但是不確定你的態度,所以還在等。」

陳億:「不過, 宗也腥風血雨的那個體質你也知道,他現在要是爆出戀情,那簡直不叫塌房, 這堪稱娛樂圈全方位從上到下的一場大地震加海嘯。我好心勸你一句, 如果你想跟他有結果, 現在最好是低調點。想當西暴的嫂子, 最重要的就是能忍別跳,躺平任嘲,千萬別膈應他的粉絲們。」

陳億發了很多話,姜初宜始終都沒回。

她腦子裏閃過無數的片段,想起了跟宗也有關的很多東西。他那雙很漂亮的眼睛,他溫柔又無奈的笑,意大利街頭的那句生日快樂,雪夜裏的那半支煙,老舊胡同裏那個溫暖的小家……

十幾年來,姜初宜演過很多戲,假裝深愛過很多人。秦同曾經說她對愛情的理解不夠深刻,表演出的片段缺乏靈魂,她始終不懂。

秦同問她,“愛情首先會給帶給人什麽?”

姜初宜回答,“勇氣。”

秦同搖頭。

她想,如果現在再回答老師的問題,姜初宜會說。

脆弱。

唯獨面對宗也,她搖擺不定。唯獨面對他,她無法堅持自己。

姜初宜:「小億,我後悔了,我最開始就應該想清楚。但是現在來不及了,節目已經錄了兩期了。」

陳億:「?????」

姜初宜:「我沒你想的這麽貪心,我知道自己高攀不起宗也。」

陳億:「有什麽高攀不高攀的,雖然偶像談戀愛是原罪,但是他們這不是快解約了嗎。」

姜初宜:「解不解約,宗也都是頂流。我之前想的是,配合節目組炒作,宗也想的話,我也願意裝傻陪他“玩玩”,到時候等節目播完,就出來替他澄清,但現在事情已經離我預想的越來越偏了。也許,我一直不敢問他,這是件好事。」

打完這段字,姜初宜放下手機,把頭靠到椅背上。心臟跳動,悸動夾雜著疼痛,她靜靜體會著這種感覺。

出神了很久,姜初宜看向宗也。

他只跟自己隔了一個狹窄的過道,坐在前排,靠外面的那個位置上。不知道王灘說了什麽,他在輕笑。

姜初宜悄悄擡起左手,用手指描摹他影子的輪廓。

從這個角度看,好像只要再往上一點點,就要碰到宗也。

姜初宜知道,她不止想陪他玩“假裝談戀愛”這種過家家的游戲,她在自欺欺人。

她想得到他,很想很想。

但是她不能毀了宗也。

直到放下手,姜初宜重新拿起手機,給陳億發了條消息。

「謝謝你的開導,我會解決好這件事的。」

為了今晚的錄制,節目組特地租了一個獨棟轟趴別墅。

進入到院子裏,統籌跟他們說:“三樓有幾間房給你們排練,吉他、鋼琴、麥克風都準備好了。”

姜初宜悄悄問宗也:“你能教我彈吉他嗎?”

他微微低頭,“你想學這個?”

姜初宜點頭。

“好。”他答應。

兩人正說著,伏城走過來,淡淡看了眼姜初宜,才把電話遞給宗也,“有人找你。”

宗也拿過手機,跟姜初宜商量,“你先去房間等我?”

“好。”

看著她上去後,宗也隨手把領口的麥關掉,走到安靜的地方,才接通電話。

伏城抱臂靠在旁邊,等電話打完,才開口問,“我叔叔說什麽。”

宗也把手機還給他,“公司的位置已經選好了,就這兩天抽點時間,我們要去現場註冊營業執照。”

“喔。”伏城表情沒什麽太大波瀾,淡淡道,“以後公司的事兒你跟我叔叔管。”

“怎麽。”

“你不是認識的人比我多?我懶得跟那群人打交道,都別來煩我。”

宗也笑:“能給我留點時間麽,我還想陪女朋友。”

“你哪有女朋友?”伏城語氣質疑。

“現在是還沒有。”宗也嘆氣,“這不是還在努力,感覺好像有希望。”

伏城楞了下,後知後覺:“你不會說姜初宜吧?”

“這你都看出來了?”

伏城:“……”

他嘴角抽搐兩下,“怪不得王灘跟我說你是戀愛腦,讓我離你遠點兒。”

宗也好笑:“他這麽說我啊?”

“所以你之前跟我們說解約後可能退到幕後,就是為了姜初宜?”

宗也不置可否。

伏城冷酷的表情再也繃不住,“姜初宜是救過你的命嗎?你能不能別這麽嚇人。”

宗也笑起來:“我嚇人嗎?”

他仔細回想一番,嘆口氣,承認:“好像是有點嚇人,所以還在盡量克制。”

伏城皺眉,“你現在想退也沒這麽容易,我們都是音姐帶出來的,我們倆解約她說自己抑郁癥要發作了,要是知道你打算退幕後,她會在IM門口上吊的。”

“我知道,不一定會退,反正偶像這條路不會走了,慢慢來吧。”宗也拍拍他的肩,囑咐道,“我先上去了,對了,你記得先別跟辛荷說。”

伏城徹底服了:“你心眼夠多啊,連辛荷都考慮到了,怪不得我叔說你是個人才,正常人誰像你這樣啊,追個人都能寫個孫子兵法了吧?”

宗也假裝聽不出他嘲諷的意味,依舊好脾氣地應,“我就當是誇獎了。”

伏城繼續冷笑,“姜初宜有點兒慘,到時候知道你的真面目,後悔也晚了。”

宗也略微沈默,奇怪:“你是在向我求助嗎?”

“求助什麽?”

“讓我教你怎麽追辛荷?”

伏城無言以對。

宗也又拍了拍他的肩,徑自走了。

……

……

宗也進到房間,姜初宜懷裏已經抱了個吉他,姿勢略顯笨拙地試著音,彈兩下就停頓,向她的PD求助。

豐佳笑著看了眼宗也:“專業的人來了,我就不教你了,你有問題問他。”

宗也走過去,拉了個椅子,在她旁邊坐下。

豐佳看了眼手腕上的表,“我先不打擾你們了,這會兒要去跟編劇組開個會,房間錄制的攝像頭已經開了,你們開始排練吧。”

姜初宜:“好。”

等人出去,宗也問她:“怎麽突然想彈吉他?之前學過嗎?”

姜初宜:“我之前拍戲的時候,學過一點。”

她不好意思地道:“我藝術這方面沒什麽天賦,所以還挺羨慕人家會彈鋼琴彈吉他,覺得挺帥的。”

宗也笑了聲,“這是在誇我?”

姜初宜沒吭聲。

看他揉眼睛,姜初宜放下手裏的吉他,跑去把自己的包翻出來,搗鼓了一陣,找出瓶新的眼藥水。

她走回去,遞給宗也,“我上次就想給你,忘了,這個是戴隱形眼鏡也能直接滴的。”

宗也楞了下才接過,“謝謝。”

“你是不是沒休息好?用眼過度了,我看你最近一直在揉眼睛。”她語氣有點隱隱的擔憂。

“我之前做過近視眼手術。”宗也仰頭,兩指捏著瓶身,擠了幾滴眼藥水,眨眨眼裏的潮濕,“可能最近隱形眼鏡戴久了,沒事。”

宗也說:“想彈什麽曲子?我教你。”

姜初宜想了想,低垂眼眸,“之前面試的時候,你彈過的那個《Creep》可以嗎?我覺得挺好聽的,然後晚上你負責唱,我給你伴奏。”

宗也若有所思看著她,過了會兒,才說,“可以。”

姜初宜褪下頭繩,把烏發挽起,重新抱好吉他。她剛剛在泳池泡了一遭,指尖還有些泛白。臉上的妝很淡,微微低下頭,耳邊有幾縷發絲滑落,被午後的陽光照耀著,側臉線條顯得很輕柔。

宗也牽動嘴角,去調整她撥弦的姿勢。

……

……

排練差不多完成後,導演組登記每個人要表演的節目,抽好簽。工作人員給他們訂了盒飯,幾個嘉賓草草吃完,就開始做妝造。

池夢月自己帶了條GretleZ的掛脖吊帶裙。

逢妙彤看到時眼睛都直了下,無語凝噎了半天,在微信群跟小姐妹吐槽:

「池夢月……我真的respect,來參加真人秀還要穿高定……化妝團隊都自備,她真的是“仙女”」

反覆拿小鏡子檢查著自己的煙熏妝,逢妙彤長嘆口氣。等節目播出,又是被艷壓的一天。只祈禱自己這個造型,千萬不要被投稿去內娛醜人bot。

相比女嘉賓,男嘉賓顯得隨意很多。宗也穿了件白襯衫,挽起袖管,簡單的直筒牛仔褲,配上那張英俊的臉,整個人清爽又幹凈。

他和姜初宜坐在一起,時不時還要湊到她耳邊講話。

逢妙彤心情覆雜地打量著他們,回想起錄節目的種種,隱約生出某種猜測。

正出著神,第一個節目開始。

冀凱和趙光譽唱的是歌曲串燒《個人簡介》+《我的歌聲裏(remix)》。

兩人對視一眼,趙光譽歪頭,“hey,bro,lets go?”

伴奏響起,趙光譽抓起麥克風,壓低身子,吊兒郎當蹲在臺邊,“你應該知道,我這麽帥的只會出現在動漫。”

第一句出來,臺下便引起歡呼,姜初宜眼底含笑,跟著其他人鼓了鼓掌。

“在人群面前說話我習慣低八度。”冀凱聲音帶著囂張的狂,“他們評價我只會說好他媽酷。”

胥嘉玉吹了個口哨。

姜初宜貼心地拿起手機,給趙光譽記錄下他的人生高光時刻。拍完兩分鐘的視頻,她才註意到旁邊的人一直盯著她看。

姜初宜偏過頭,“怎麽了?”

宗也:“在拍趙光譽?”

“嗯。”

瞅著他臉上寡淡的表情,姜初宜猛地想起下午那番話。

她心虛地攥緊手機。

宗也似乎想說什麽,動了動唇,“算了,沒事。”

……

……

他們的節目在最後一個。

姜初宜很少有上臺表演的經驗,抱著吉他,望向臺下黑壓壓一片人,不由手心冒汗。

調試音響的時候,宗也微笑跟她低語:“別緊張。”

姜初宜扯出一個笑:“我盡量。”

兩人都坐在高腳椅上,宗也一只腿屈起,單腳支著地。他拿著麥克風,低垂頭,靜靜等待伴奏開始。

臺上的光暗下來,全場也恢覆安靜。姜初宜看了眼他,穩住顫抖的手,撥弄琴弦。隨著那道琴聲,宗也低沈的聲音響起。

You were here before

你曾經在這裏

Couldn't look you in the eye

我不敢正眼看你

……

……

直到進入歌曲的高潮部分,姜初宜湊到立麥旁,輕輕開口,跟上他的聲音。

You're so very special

你是如此特別

I wish I was special

我多希望我與眾不同

But I'm a creep

但我是個怪物

……

……

王灘邊搖頭邊鼓掌,感嘆道:“我們宗也真不愧是內娛第一深情,沒被三十個女人傷過,唱不出這種感覺。”

冀凱也跟著點評:“我只能說,姜老師的歌聲,沒有技巧,全是感情。”

導演坐在攝像機後,朝臺上了聲:“宗也,再唱一首,時長還差點!”

宗也無奈,轉頭問姜初宜:“你喜歡聽誰的歌?”

姜初宜抱著幾臺,還沈浸在剛剛的情緒裏,下意識就答,“周傑倫。”

宗也:“……”

坐在第一排的冀凱狂笑,“你看宗也的表情,他不會以為姜老師要說他的歌吧。”

姜初宜反應過來,立馬找補:“你的歌也行。”

宗也笑了笑,沒有再問她。他起身,去找臺側負責伴奏的工作人員,跟他們溝通了一會。

在導演組的要求下,宗也獨唱一首,為今晚的節目收尾。

做準備的十分鐘,宗也把手機拿出來,搜著歌詞。

姜初宜忍不住好奇:“你要唱什麽?”

“等會你就知道了。”

見他不告訴自己,姜初宜也沒再追問。

很快,工作人員比了個OK的手勢。宗也將手機擱下。熟悉的前奏出來,姜初宜聽了會,臉上表情出現細微的變化。

“劇情是你在寫,有點無解,我們之間。”

……

……

“一整天,我旋律哼了一千遍,千篇一律,我不醉不歸。”

逢妙彤沒聽過這首歌,小聲詢問旁邊人:“宗也唱的什麽歌啊?”

“Jay的《愛情廢柴》。”

夜幕下,樹影幽幽,他溫柔的低音流淌。姜初宜望著院子裏掛著的彩色小燈泡,聽得入神。

“沒有你的冬天,我會一直唱著唱著,直到你出現——”

他的聲音忽然頓住。

姜初宜不由望過去,撞入宗也的視線。

第二期節目錄制完成,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。工作人員收拾著場地,徐志跟全永寧在樹邊抽著煙聊天。

姜初宜獨自坐在不起眼的角落。

趙光譽過來她說了兩句話,被蚊子咬的不行,匆匆站起身,“明天我還要早起趕飛機,不跟你聊了,我先去睡了。”

姜初宜勉力提起一個笑,“你去吧。”

“怎麽了這是。”趙光譽遲疑一下,傾身瞅她,“你怎麽這麽不開心?”

“沒有……我就是在想事情。”

趙光譽:“行吧,那我先走了。”

姜初宜點頭。

手機屏幕的光亮著,她滑動著《愛情廢柴》的歌詞,持續發呆。

直到又來了一個人,在她身邊坐下。

姜初宜猛地把手機蓋住。

宗也:“看什麽?”

姜初宜一言不發,搖搖頭。

兩人安靜地坐了會,宗也主動開口:“你從下午開始好像就不開心,是有心事?”

姜初宜繼續搖頭。

“是中午我跟王灘開的玩笑,嚇到你了?”宗也又問。

姜初宜:“不是。”

註視著遠方晃動的小彩燈,宗也說,“那是……你發現假裝喜歡我,有點難,後悔了嗎。”

姜初宜坐著沒動,分了點神。

“也不是後悔,就是……”姜初宜喉間發澀,“宗也,你說的游戲,我可能玩不來。”

宗也怔了怔。

姜初宜心裏不是滋味,擠出一個難看的笑,“不然我們就別玩了,以後聽節目組安排,該幹什麽幹什麽。”

“玩游戲。”

他無聲念了兩遍。

過了好半天,宗也神情浮現出一絲困惑,“是我惹你不高興了嗎?還是我跟你提趙光譽,讓你不開心了?”

姜初宜打斷他,“不是,跟他沒關系,我也沒有不開心。”

宗也仍舊不太確定,“初宜,如果我這兩天對你說的話過分了,我能道歉。”

“不是這個……”姜初宜聲音變得有點無助,“宗也,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我……我只能靠自己猜。”

“但是,但是不管怎麽樣,我們這樣都不行,等節目播出,你會被罵得很慘,我們都會後悔的。”姜初宜反覆說著,“我們這樣不行,你今天唱的那首歌也不行。”

她口中連續好幾個不行,讓宗也沈默下來。

不等他回答,姜初宜又快速說:“如果你對我沒什麽特別的想法,你就當我是在自戀,別把我的話往心裏去。我們跟以前一樣,還是當朋友,等綜藝播完,我就替你澄清,這樣對大家都好。”

“我們跟以前一樣當朋友,對大家都好。”宗也重覆著她的話,隱隱笑,“你想替我澄清什麽?”

“我知道我說對不起很奇怪。”姜初宜頓了頓,“但我還是跟你說聲對不起。我好像會把很多事情搞砸,還來跟你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,給你添堵。”

宗也:“沒關系。”

好像她做什麽,說什麽,他都能全盤接受。

黑漆漆的夜色裏,宗也右手撐住額頭,低聲道,“是我這兩天沒分寸了。”

“沒有,不是你的問題,我們倆這兩天都挺怪的。”姜初宜小心地看了眼他,裝出松了口氣的模樣,語調輕松,“總之,話說開就行。”

她大概不知道,自己的愧疚全部都寫在臉上。

可能,她對他也只有愧疚。

宗也輕笑,沒有接她這句話,好像話題到此為止就結束了。

兩人又一次陷入靜默。

他俯身,將茶幾上的紙盒拿到跟前。

姜初宜不由側目,盯住他的動作。

宗也拿起打火機,拇指滑過火輪,呲地一聲輕響,火苗跳躍,照亮他清雋的側顏。

宗也另一只手夾著紙,靠近打火機,很快,火苗舔舐過那張紙巾。

他面色冷淡,靜靜地看著這張紙被火吞噬,燃燒殆盡。

眼見著火苗已經燒到了手指,他也沒松開,仿佛對疼痛毫無察覺。

姜初宜完全楞住。

點燃這張紙,宗也又換了下一張,重覆著剛剛的動作。做這些事的時候,他表情從始至終都很平靜。

不遠處,有幾個工作人員探頭,看這邊的狀況,不知道該不該上前。

她僵了僵,被詭異的一幕驚到,出聲阻止:“你在幹嘛?不怕疼嗎?”

宗也手指一松。

那張紙緩緩落到他腳邊。

“什麽?”

姜初宜回過神:“你突然燒紙幹嘛?”

“你要試試嗎?”宗也不鹹不淡地說,“這樣很解壓。”

“……”

姜初宜瞄了眼他手指被燙出的痕跡,想說什麽,可話到嘴邊,又咽了下去。

宗也把打火機丟給她。

姜初宜猶豫了會,在他的註視下,拿起打火機,模仿他剛剛的動作,點燃一張紙。

她兩根手指拎著那張紙,在火快要燒到手指時,立馬心驚膽戰地丟開。

紙輕飄飄地掉落在地,很快熄滅,變成一團灰燼。

過了會,姜初宜特別小聲地說,“這好像……也不解壓啊。”

宗也轉過頭,看著她,“初宜?”

姜初宜側眼。

宗也說了句無厘頭的話,“你覺得我像不像這張紙。”

她沒聽懂。

“被你點燃,被你註視著燃燒。”宗也依舊笑著,對她說話時的神情,總是很溫柔,“然後,又被你丟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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